【点梗机二代第三篇】【KJK】老子都选B (下)
@想去看海(高三缓更版) 的点梗,高考au
含玄学成分,灵感核心借鉴于日漫电影《你的名字》
这个点梗机真的好长,分三次终于写完啦!!
==========正文分界线=======
寒假过了近半,金杰与闻劭一日一换地朝夕相对,已然有大半月的时间。
记忆中的学生会主席、全能学霸闻劭是不可攀折的西窗明月,那份孤高冷傲纤尘不染却“故作温和谦逊好相处”的姿态最是让金杰不喜。
但这段时日相处下来,尤其是当他自内而外地困在这副躯壳的内侧窥伺描摹它的形状色彩与温度,金杰不是不能清晰生动地感受到这个原先未曾好生了解过的人骨子里凉飕飕的脆弱孤独。
他几次从客房的窗户发觉过闻劭抱膝坐在飘窗上,脸颊贴着冰冷刺骨的玻璃窗,旁若无人超脱众生之外地用干涸的目光俯视着窗下庸庸碌碌的众生。他仿佛不属于温暖的房间,反而和窗外不绝的冬雪才是一体。闻劭那么疏离却也那么敏锐,每每他发现金杰隔着两面玻璃望过来的目光,总会扭过头报以一个随和的浅笑,发过一条微信过去:
“我还没睡,你如果有刷到不会的题目,就过来问我吧。”
金杰不愿在被对方撞破自己的偷窥之后上前叨扰,对闻劭的好意粗鲁生硬地回绝,但是过了一会之后闻劭又会主动过来敲他的房门,端着他那惯常的绵里藏针般的温柔强势,布置一套卷子,或是检查一篇背诵。
他是不是其实愿意让自己陪他待一会。
金杰这么暗自猜测着,所以也就听话地完成对方安排的任务,两个高大的少年挤在一张四四方方的书桌前,有的时候膝盖会不小心挨在一起,亦或是肩膀。
触碰到的闻劭总是冷的。
起初,金杰以为是生理的原因,属于闻劭的那套复杂生物系统选择在36度之下的某处达到稳态平衡,但即便是在那些对方交换了身体的时间里,自己依旧总会是相对较为温暖的那一个。
闻劭的冷不在身体,是冷在灵魂上。
那年的冬天不知怎得,从腊月初开始,雪就下得连绵不断,一直下到了年关。
漫天无尽的洁白被落地的玻璃窗隔在半米开外,屋内则是烧红的壁炉篝火,松香木炭的气味把只穿着一件纯黑色丝绸制睡衣靠在摇椅上的闻劭包裹起来,浅浅盛了半盏在锁骨处,把清清冷冷的少年竟衬得有些醉人。
闻劭刚刚洗完热水澡,即便有炉火烤着,倔强的水珠仍然顺着向来没有吹干头发习惯的闻劭额前的细碎发梢滚落下来,啪嗒落在打了个鲜红的对勾的笔记旁边,氤氲开一朵湿红粉嫩的小花。
“至少能够分清椭圆和双曲线了,可喜可贺。”他把卷子翻回第一页,学着老师的样子在成绩栏打了个龙飞凤舞的76,随手放在一旁,抱臂看着冬天室内只穿一件跨栏背心的金杰一边之乎者也背着古文一边做平板支撑。
金杰抬起头瞧了一眼闻劭,果然收获了一双似笑非笑的揶揄眉眼,大半个月的相处,他已经习惯了闻劭这种根本听不出是夸奖还是讽刺的态度,并不恼怒地玩笑着反唇相讥:“讲点道理,资本家!天天磋磨我,那您自个儿呢?您老人家还记得我是个体育生不是?能不能劳烦你用我身子时候也稍微动弹动弹,别总跟着猫似的搁那旮旯一歪,你家饭又这么好吃,我现在平板都快撑不到四十分钟了!”
闻劭挑起一侧眉毛,抬脚轻轻踩在金杰的腰眼处,稍稍用了一点力就打破了这人体工学苦苦维持的危如累卵的平衡,金杰咵嚓一声坍塌在毛茸茸的纯白地毯上,鼻尖一头扎进摊开的《滕王阁序》,嗅了满口“落霞与孤鹜齐飞”的油墨香。
“资本家本就是要最大限度榨取劳工的剩余价值的。”闻劭抬腿从横亘在跟前的金杰身上迈了过去,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正好叮咚一声亮了,走近拿起手机,望向屏幕的眼神倏然就变了神色。
“靠,男人的肾是能随便乱踩的嘛?!真把我踩坏了你要对我负责任的!服了你了,脚还那么凉,你家地暖才多少度啊就不穿袜子——”金杰连滚带爬起身,合上面前的语文书,骂骂咧咧地走到闻劭身边,原本打算报复性地给这个偷袭他的臭学霸来个过肩摔,让他见识一下体育生碾压性的身体优势,却看见闻劭眉目间泛着阴冷的暗光,手指飞快地打了几个字,就把手机丢弃在一旁,像是嫌恶地扔下一团可鄙的垃圾。
“怎么了?”金杰没来由地有点担心,换了语气轻声询问。
“年三十吴吞要过来。”
“谁?”
“吴吞,我的亲生父亲。”
在他们的这座城市,甚至说全国,恐怕基本上没人不曾听说过吴吞。
这个能与马云王健林等人齐名的卓越企业家拥有着在诸多行业中佼佼领先的傲人成绩,更加可贵的是,在公众眼中的他是个夫妻和睦家庭和满的完美男人,他官方记载中的两个争气的儿子一个在美国耶鲁,一个在英国剑桥。
至于见不得光私生子闻劭,无人知晓,无人在意,连他的姓氏配不得冠。
就算是闻劭的母亲终究是难堪他经年累月的PUA,生下了闻劭不出半年便产后抑郁自缢而亡,这个只在乎自己光鲜公众形象的大人物也没有半分同情羞愧,他只是随便将这个小孩丢弃在名下无数名贵房产中的一处,雇了一个管家照顾,此后便是彻彻底底的不闻不问。
直到闻劭上了小学,早慧的他开始表现出了绝顶的天赋,吴吞才重新假么假事地关注起了这个儿子,时不常地过来点卯一半嘘寒问暖一番,问的大多都还是学业。
像新年这种大日子,“成功又顾家”的吴吞当然从来都是与原配和那两个正儿八经的儿子一起过,至于在某个无人问津的角落,那个一步步变得愈来愈冷漠的小男孩曾经也一度像个正常人家的娃娃那样期期艾艾地盼望什么,他半点都没在意过。
至于这次一反常态地说要过来,只怕还是有人关于闻劭在学校的表现汇报了什么,所以才挑了这么个红火热闹的好时候,专程兴师问罪来的。
“那…我那天住回学校,你跟你爸单聊?”金杰一愣,没有转过弯来发现事情的严重性。
“不行。”闻劭望向茶几上摆着的日历,“那天你才是我。”
年三十晚上,住在金杰身体里的闻劭在楼下的花园里晃荡了两个多小时,收到金杰发给他的“你爸走了可以回来了”的微信之后,正好在电梯间里碰见了他那满脸横肉道貌岸然的父亲。
门打开的一瞬间,吴吞望向这个高大健壮拥有阳光的小麦色皮肤的运动系少年,脸上分明带着无法掩饰的鄙夷和愤怒,闻劭没有同他计较,假装压根不认识他,侧过身旁若无人地上了电梯。
回到家里的时候还不到12点,电视上的春节联欢晚会播放着将辞旧迎新的年味气氛进一步推向高潮的德云社相声,金杰没有坐在客厅,闻劭找了一大圈,最后在卫生间看到了正对着镜子往嘴角和额头的两处血渍笨拙地上药的金杰。
余光看到倚在卫生间门框上的身影,金杰故作轻松满不在乎地笑笑:“抱歉,没忍住拱了你家老爷子火。过年嘛,给你这张漂亮脸蛋添了点华彩,喜庆。”
“还手了?”
“毕竟是你爸,我哪能啊。”
“那真是遗憾。”闻劭示意对方出来,坐在沙发上替对方处理伤口,小心又专业的动作拂在金杰的嘴角如同轻柔的羽毛,金杰手指甲克制地抠进沙发里,一双眼睛顶顶地盯着闻劭,似有什么情绪如鲠在喉,乐此不疲地顶着他的唇舌,又被紧闭的牙关拦在身后,总是不能一吐为快。
闻劭扔下沾着碘伏的棉签,捏着金杰的下巴左右仔细端详了半晌,开口说话还是熟悉的刻薄寡恩:“下此如果非得挨打,记得用右脸接,我左边比较上相。”
“…”
“你究竟跟他说了什么?吴吞这厮虽然卑劣可鄙,但我很少有印象他会当真亲自上手打人。”闻劭谈论起自己的父亲,语调冷漠得像是提起一个没有生命的死物,他松开金杰,平静地起身收拾干净屋里遗留的遍地狼藉。
新年钟声敲响之前的最后一个节目已经表演完毕,几个喜气洋洋的主持人端着标准的微笑站成一排,电视上方挂钟的时针和分针一点一点地迫近重叠,唯有秒针还在尽忠职守地跑着大圈,转至远处后又滴答滴答地绕回来与大家会合。
“没什么。”金杰扭开脸没有看闻劭,对方似乎也没有追问的意思,不等钟声敲响,道过晚安便关上了卧室的房门。
“我故意没有认真考,我没有写任何一道大题,选择题甚至还都只选了B。我受够了让你理所当然地沉浸在我的优秀成绩中为你自己的基因沾沾自喜,更没有兴趣继续按照你为我设计的未来那样成为供你和那两位所谓的兄长继续提供的支持和襄助的左膀右臂。”
金杰又摸了摸火辣生疼的嘴角,回忆着自己刚才的一番陈词。
“至于那个跟我住在一起的男孩,他叫金杰。他以往的文化课成绩就算是体育特招也只能上二本,我弃掉两门之后刚好够用。”
“你就是为了要跟那小子去同一所学校?!”
“嗯。”
“混账东西!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他。”
“你真tm不要脸!”一道气急败坏的巴掌毫不犹豫地扇了下来,“逆子,有本事你就再说一次!”
“我喜欢他,我要跟他考同一所学校。”
我喜欢他。
金杰盯着闻劭关紧的屋门,心里暗暗默念了一遍。
他们换了身份,这句话自然也就生了歧义。
这段时日里动了心的不是闻劭,笃定地说出那句话时下了决心要与对方去同一所学校的也不是闻劭。
金杰用手机飞快地搜索了清华和北大体育特长生的文化课录取分数线。
都是四百多。若按照他之前自己的水平来考,基本上要足足翻上一番才能够到。
金杰专注地盯着手机屏幕,甚至未曾注意到电视中众口一词的热闹读秒声已经到了最后一个数字,在噼啪作响的烟花声中,闻劭和金杰的灵魂再一次完成交换。
闻劭坐在沙发上,先前金杰手中的搜索痕迹都还没来得及退出。他低头瞧了一眼手机屏幕——
“体育特长生要考多少分才能上清华北大?”
闻劭的眼底不由自主爬上一点隐秘的笑意,他退出了当前界面,打开微信,点开了对方的头像。
“新年快乐。”
——尾声——
四月的尾巴上,又一枚彗星在擦着地球的大气层边沿掠过。经历了两次严重瘸腿的失常,二模中的闻劭终于“找回”了该有的状态,这着实让学校的每位老师都松了一大口气。
令人欣喜的是金杰,模考和一模两次单科逆天超常发挥之后,大抵是在虚假的夸赞中寻得了一点对学习真实的兴趣,到了二模之时全科成绩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何止是体育生的一本线,俨然已经是能堪堪摸到211高校门槛的水平。
“虽然上学期期末和一模你发生了重大失误,但是依旧无可否认你是本校最为优秀的学生,这次二模考试你也重新证明了你自己,所以目前本校拿到的清华和北大的保送名额首先还是要给到你。只是它们开出的条件各有不同,闻劭,你要仔细考虑清楚,只能选择其中的一所学校提前签约。”
“我听说今年北大的体育特长生指标都只分配给了田径和球类运动。”
老师对于闻劭的问话有点意外,不过还是查阅了招生简章如实作答:“呃…是。”年级主任推了推眼睛抬头望向闻劭,古板的老教师突然福至心灵地突然开了窍,赶忙补充道,“但清华是有名额给到搏击类项目的。你、你如果是想跟…”
“对啊,所以没什么好犹豫的了。”闻劭在选定的保送签约意向书上落下自己的名字,礼貌地同老师道谢并转身离去。
刚刚走到楼梯的拐角,果然就有一只吊儿郎当的小狼背对着年级主任办公室,露出了个偷听心虚却又故作潇洒的邋遢背影。
闻劭走过去将手里抱着的教辅轻轻抽在金杰的屁股上:“瞎晃悠什么呢?昨天那套英语卷子刷完了给我看看。”
“学霸大人,咱俩都换回来了我学不学习影响不到你了,你怎么还不饶过我啊——”金杰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故意口不对心地呛声。
“的确,那算了吧。”闻劭没有驳他,转身就走。
“哎!我操,真生气啦,我没说不写啊…”金杰的声音被尖锐且持久的上课铃冲散,目送着闻劭拐弯走近了教室。
等金杰灰溜溜地坐回了班里,心想着晚上放学要做点什么好好表现才能哄家里这位阴晴不定的学霸高兴,烦躁地划着手机,无意点进了备忘录。
那里一条一条全都是闻劭和他共用身体时留下的方便对方“接戏”的日记,彻底换回来之后金杰舍不得删,就都一股脑搁在这保留着。
拇指上下随意滑动,却突然发现日期这个公差为2的等差数列中间突兀地缺了一项,对着日历一看,正好是大年初二——年三十后下一次互换的那天。
鬼使神差地,金杰双击了前后两篇日志,字体为灰色的隐藏日志标题果然冒了出来,点它点不开,隐藏的日志设了单独的解锁密码。
金杰试了闻劭的生日,高考的日子,甚至自己的生日,都显示报错,他定了定神,最后一次输入了430——去年清华体育特长生的录取分数线。
咔哒一声日志开了。
闻劭说:“我也喜欢你。”
评论(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