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是真(此号已无法登录)

我们曾在高朋满座中
将隐晦爱意说到最尽兴
可我只看向他眼底
而千万人欢呼什么 我不关心

【KJK】托举一万斤长大 第四十九章

避雷见前文,前文见合集

头一回写得自己本人如此之不愉悦,出于tag里某些众所周知的破玩意差点把写完的前半部分都删了

最后保留是为了这个长篇调性的完整连贯,关于某些个别角色以后不会愿意再写类似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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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番对着黑洞洞的枪管慷慨激昂的痛斥陈词之后,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闻劭命令贡阿驰扶着我回车里休息,傍晚荒无人烟万籁俱寂的草丛中只剩下了闻劭、江停和金杰三个人。

闻劭捏了捏金杰牵着他的那只手,从掌根一直摩挲到了指尖,长久相处与相爱的默契让金杰会意——这是闻劭在无声地向自己要求一点与江停独自谈话的时间。

即便现在无论是出于对大哥的遵从还是对爱人的信任,金杰都不会当真觉得有什么不妥,但还是忍不住带着一点浮于表面的不悦以及年轻狼狗的幼稚占有欲,反手抓住闻劭手腕,用带着情侣表的另一只手揽着闻劭的后背交换了一个仓促又不太舒服的吻。闻劭当然明白这是护食的狼崽子在执拗地确认安全感,只好配合地启开牙关给予了对方舌尖足够撒野的空间。直到闻劭上手掐了掐金杰的后腰示意他适可而止,勉强吃饱喝足的金杰才终于故作大度潇洒地指了指远处:“你们聊,我抽根烟,”

“很快聊完,不用走太远。”闻劭看着金杰急不可耐地掏出烟,叼上一根又从裤兜里摸打火机,抢过烟盒没收到了自己手心,“就一根,不许多抽,难闻。”

金杰被人掐了烟瘾,却还挺高兴,叼着烟的嘴角忍不住上扬,舌尖舔了舔锐利的虎牙,背过身去走了两步,确保闻劭嗅不到那呛人的味道,才低头用手心捂着,啪嗒一声燃起了火。

 

就在那一根烟的时间里,江停最终还是对于闻劭的提议点了头。

不知道是出于刚才那个曾经两小无猜不谙世事的小妹声泪俱下的控诉,字字句句打得他动摇得甚至无地自容;还是出于闻劭最后听起来非常中肯的剖析——“没人能在就连政府要员都是我父亲座上宾的缅甸拿掉他,除非让老头儿心甘情愿地走出去。”而江停深知一旦进入中国境内,他随时有权终止这建立在不牢靠的猜疑上的虚假合作,反戈一击,站在警方一头渔翁得利,力求把这对撕破脸的父子一网打尽。

除此之外,其实江停内心深处当然还有另一个难以启齿的答案。自从时隔多年后重新见到闻劭这张虽已全然长开但仍旧处处带着孩提时代旧痕迹的脸,他就无法再否认自己对于那段青涩稚嫩的情谊和曾经一度将余生承诺给彼此的兄弟未了的眷恋。

 

等他们谈完回到车里,尽管后半程车内除了先前哭得岔了气的我时不常从鼻腔里发出短促却粗重的抽噎声,仍旧沉闷有如无波的古井,但悬浮流动在几个年轻人之间隐约存在的气氛却明显比先前像是雾化柔软了许多。

等到了边陲城市南坎,我们车队停下来加油休整,单独会有一辆车离队按照约定好的送江停一个人去腊戎,到了那自己搭乘电车去往贵概与吴吞原本派来接他的人碰头,时间上正巧能合上某列从恭州经停西双版纳出境的火车。

 

云南和缅甸接壤一带人杰地灵,也是玉石之乡,再加上当地居民普遍信佛,几乎每个稍微带点规模的城市里都会有玉石市场。

在南坎我们从车上下来等着手下的给车加油换胎,吃饱喝足闲来无事,再加上方才在西双版纳的时候闻劭就说了要兑现给金杰打的佛牌,就一起进到市场中转悠起来。

各个摊位上的玉牌虽然成色价位千差万别,造型却大同小异,一面刻着几句小嘴抹蜜的吉祥话,掉过个来则是佛像——佛法无边如来祖、普渡众生观世音、笑口常开弥勒佛,左不过就是这么乏善可陈的老三样,往金杰脖子上一卦,总是颇有一副“佛与我相看两生厌”的割裂感。金杰跟缅甸底层土生土长的孩子一样,对怪力乱神之说多少带点宁信其有不信其无的态度,尤其是跟闻劭确定关系之后,近来萌生了太多安定下来的想法,看着那一句句如有实感的“万事胜意”“平安喜乐”,真会忍不住贪心地觉得像是说给闻劭也说给自己的。

闻劭看着挠后脑勺挑花眼了的金杰,没有吭声,自己走到角落某个摊前不知鼓捣了什么,过了一会回到金杰身后,一方冰冰凉的玉石在金杰的脸上拍了两下,金杰发懵地转过身,链子已经流畅地套了头。

“…大哥?”金杰低头捧起胸前挂上的东西,穿线的孔打磨成黑桃的形状,清澈透亮的玉石上不带任何多余的图案或者祈愿,唯独与穿线孔洞遥相对应的右下角写着一个花体的K。

“信佛没用,还不如信我。”

闻劭含笑看着金杰那面红耳赤的傻狗似的脸,抬起手捏住腮帮子掐了掐,转身往外走,风衣里面修长白皙的脖颈处却露出了一截同款的银链。

金杰用手指尖偷偷从身后捏住链子扽了扽又转了转,闻劭转过身幽幽地看了金杰一眼:“爪子拿开。”

“我怎么不知道大哥还有这个手艺,大哥亲手打了一对?给我看看呗…”金杰死皮赖脸地抓着那根链子往外拉,又不敢使劲,嘿嘿傻笑着缀在闻劭身后半步远的位置。

 

江停没有往里走,倚着门口一堵掉漆的墙,隔着讨价还价的、叫卖吆喝的、赌原石赌砸了捶胸顿足的,远远瞧着那一双影影绰绰的人形。

作为一个感情虽不外露但鲜活分明的正常人,在这短短几个小时内旁观闻劭和金杰之间无论动作还是眼神的互动,江停倒真信了几分闻劭所说的“成为良民的充分理由”——

闻劭生来仿佛就悬在八荒六合之外,是轻飘飘又乌压压的云,带着极致理性的探究和极致疯狂的玩味,事不关己地观赏着处处燃烧着喜怒瞋痴烟火气的地球,偏偏又生得一颗天才的大脑,足够站在远处的他伸手松松一握就要把这团烟火纳于股掌,翻飞把玩,再噗叽一声捏成一坨可笑的土。

而金杰却是泥缝里钻出来的荆棘尖刺,浑身沾着滚烫骇人的熔岩,滋滋冒着火花野蛮生长。荆棘向上攀爬抓住了乌云,把他小心翼翼缠绕住带回了地面,也被乌云浇灭了一身沸反盈天的烈焰。

最后他们落地生根,成了两个有血有肉的人。

江停为之讶异惊诧,替儿时的自己秘而不宣的那点惆怅一闪而过,但更多的还是欣慰。

不管是身为一名迎向扑面而来的罪恶深坑的预备警察,还是作为儿时也曾一度交付真心的玩伴,他都宁愿眼见为实,企盼真相是真。

 

“哎。”江停袖子忽然被人揪了一下,我懒得用正眼瞧他,背过身手心里捏着一根绳编的手链,繁复精巧的绳结中间拥着一颗青白玉的转运珠,和我自己手上的那颗粉玉分明成套,另外一只手还拎着个包装好了的透明礼品袋,一模一样的款式的墨玉手链躺在其中,显然是还没来得及送出去。

“给我?”江停犹豫地抬起手,还没接我先拿回去了,忍不住气哼哼地阴阳:“写剧本的合法收入,美国缅甸双重纳了税的干净钱买的。那边老板说一套就仨不单卖,这条没地方处理了,扔掉又可惜,爱要不要。”

江停接过来认真地戴好,低头看着我手串下因为刚才被夺枪时扭伤还泛着红的腕骨:“谢谢阿黎。那个…还觉得疼吗?”

我把手背后插进裙子兜里,不接他话,板着一张臭脸干巴巴地硬转了话题:“收了这个是什么意思,你最好知道。”

 

江停知道,而且收了。

此刻冰凉的青白玉转运珠在隐藏在袖口内部,只从江停自己的这个角度,露出了一个透亮的边。

他平静地用手指尖点了点塑封袋中的蓝色晶体,朗声开口:“这是近来从恭州一带破获的窝点查抄出来的东西,经网络追踪溯源,是北美的舶来品,皆由一个名叫‘马里亚纳海沟’的暗网平台实现交易,但是奇怪的是它在美国、加拿大等对致幻物需求体量一贯很大的国家并未流行,网站上的交易量也非常稀少。”说到这他谨慎地捏起那带东西,起身递到了吴吞面前,“但却不远万里,突然出现在了中国的西南。”

吴吞看似谨慎地审视着眼前那个小小地塑封袋,但是过分舒展的眉头和松垮塌陷的肩颈都出卖了他的放松——他并不是第一次认识这样物质,反而堪称熟稔。吴吞忽然单手抄起塑封袋,在手心颠了两下,转身看向闻劭,明知故问:“你的手笔?”

闻劭但笑不语。

江停继续接过自己刚才断掉的话头:“通过定位生产蓝金的墨西哥厂家,很快锁定了一为名叫巴蒙德的毒枭,而就在前不久,他的妻子在马里亚纳海沟网站上对一部风靡北美的电视喜剧表达了喜爱之情,还盛情邀请了它的编剧携配偶赴墨小聚。顺便一提,这个网站的创始人也很有意思,是一位在美长居的俄罗斯军火商的儿子。”

“嗯?我记得小劭在美国的房东就是个俄国佬,叫——”波叔在这会非常恰当地张嘴插话。

“科兹莫·菲利普。”闻劭漫不经心地绞弄着手指,“实不相瞒,那次的墨西哥之旅乏善可陈,合作的生意到底也没谈拢,除了巴蒙德家做的牛肉塔可还算能下咽,阿黎把菜谱学了回来,这几天也可以让她露一手来给父亲和几位叔伯尝尝。”

“没谈拢?你搁这骗鬼呢!”这次说话的又是最开始叫嚣得非常激愤的那位前辈草花8,吹胡子瞪眼拍起了桌子,“不是我说你,小劭。你父亲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供你和你的妞,甚至你养那条能暖床的哈巴狗一块上美国受教育,到头来你学成了跟老外穿一条裤子,还专门大老远跑这边来抢你亲爹的市场!你你…你的良心都让——”

“良心?”闻劭轻蔑地重复了一下这个词汇,干这行的说出这个词来已然足够讽刺,压根不用闻劭重新多加注解。他礼貌地向吴吞伸出手:“可以让我看看它吗?父亲。我不是要销毁什么证据,反正我相信红心Q也不止带回了这一包。”

吴吞阴沉地翻起眼皮瞧着闻劭,最终把东西扔到了他跟前桌面上。

闻劭扯开了袋子上的封条,直接不讲究地伸手进去扒拉了两下。坐在桌子末端的我知道蓝金是皮肤吸收,吓得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

“太粗糙了。”闻劭端到跟前,认真看着晶体评价道,同时另外一只手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了另外一个一模一样的塑封袋,两袋东西肉眼压根分辨不出区别。他随机地将这两个袋子背到身后倒了几次手,撤开椅子站起身,款步绕过狭长的桌子,走到了另外一侧。

“如果我在美国至今六年下来只做出了这样的成果,那倒是愧对父亲的悉心栽培了。难为巴蒙德还记得是蓝色,只是父亲您不觉得…这五水硫酸铜它的功能有解毒催吐,拿他当二乙酰吗啡的载体,抽起来事半功倍吗?”这会他已经走到了草花8的身后,从他的左右两侧手心呈着两包东西。

“我命名为蓝金的芬太尼化合物的吸收方式与众不同,可以直接与皮肤结合产生效果。你刚才那一段话我不太爱听,说我没有良心我倒无所谓,只是你好像形容我的方片J是…”

“怎…怎么?我难道说错了吗?”草花8有点发怵,但还是打肿脸强撑地挺直腰板跟小辈呛声。

“这两袋蓝金,你随便选一个,倒在手心上,这事就过了。”闻劭的声音轻柔宽容,如同在念着韵律悠扬的散文诗。

“这不是胡闹么?我是你叔叔!你爹还在这呢,能许你这么撒野——”

“父亲,您不想知道真正的蓝金是什么样的吗?这次我既然同意回来接手集团,那么我的配方自然往后都要拿出来和集团共享。”闻劭抬起头望向主位上的吴吞。

一片死寂。

过了半晌,吴吞沙哑地开了口:“选一个吧。”

“大当家的!您可不能…”

“选!”吴吞压抑着怒气和无奈,高声重复了一遍。

草花8嘴唇痉挛地咽了一口唾沫,手指颤颤巍巍抬起来又放下,哆嗦了好几个回合,最后指了指其中一袋。

闻劭马上打开塑封一股脑倒在了草花8的手心上,不出五秒钟,蓝色物质与皮肤一点一点粘合,草花8猛烈地抽搐着抬起头,眼神迷离地出了一身淋漓的热汗,自己主动把另外一只手也拿上来,蹭着蓝金往手臂上涂抹。

欲仙欲死的快意将原本的恐惧的空间挤占压缩成了一丁点,只有那最后一丝的清明神智张口呼哧带喘地挣扎着:“…救,救…”白沫随着他说话,顺着嘴角淌下来。

闻劭给了金杰一个眼神,金杰起手掏枪干脆利落地一个点射爆了这个显然单次超量到救不回来了的瘾君子的头,枪管冒着热气,啪一声摔在桌面,指着的赫然就是吴吞的方向。

 

“看到了?”闻劭笑得泰然,“这就是真正的蓝金。感兴趣吗?”

饶是纵横了金三角半辈子的吴吞,也被自己生出来的这只怪物吓得一激灵,故作镇定地靠在椅背里:“说说你有什么条件。”

闻劭的目光扫过在座的所有人,扫过江停,停顿良久后重新看向自己的父亲:“我不信任您在缅甸这些已经运营多时工厂,既然从今起我才是这里的新王,那我们找个新的地方。”

“你指的是哪?”

“中国境内,赵伯送您的那个尚未开封的寿礼——瑶山云中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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